《你好,小孩》5.友好学校:重塑儿童认知世界的阶梯

《你好,小孩》读书笔记和读后感。樊登:特好玩,一个人坐那儿不动,太逗了。所以讲到这儿,我觉得就讲到第五章的“友好幼儿园和学校”了。这道理怎么能够讲明白?让学校别老是板着个脸,对孩子友好一点,怎么能够体现一个学校对孩子的友好?

《你好,小孩》读书笔记:

李小萌:我觉得我还是讲一个故事。它也是发生在生活中的、让你觉得跟童话故事一样。是于丹老师讲给我的:一个男孩从一年级开始,在座位上根本就坐不住。更别说写作业,更别说那些所有的要求。如果要按一般学校肯定贴上标签——多动症啊,不断地请家长啊,罚站啊,对吧?但他很幸运地遇到了一个老师,是真的能够被称作“教育者”的老师。

这老师从一到四年级就哄着这孩子,给他起了个外号叫“教授”。这孩子能够到什么程度呢?有一次老师正讲着课呢,他站起来抬屁股就出去。然后老师就说,哎,“教授”你等一下,你干吗去呀?“教授”说,你讲课太难听了,出去了。然后老师就说,同学们,你们看,咱们“教授”是一个非常诚实的孩子,他没有找理由,他就说老师讲得不好,很诚实。“教授”你讲五分钟。“教授”就讲了五分钟。就这么对付着,到五年级这孩子在语文、数学方面就成了学霸。不是说他一定最后成了学霸这个故事才是完美的,就是老师知道孩子是在发展的,有的快,有的慢,有的是在这个时候发力,有的是在未来发力。

教育者不是警察,不是法官,他永远相信这个生命是在完善的过程中的。我只是在他的这个阶段要助他一臂之力,送他到下一个台阶,一点一点地往前走。如果你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维持秩序的警察,就完了。

就像前两天那个新闻说,有一个小孩考了年级第一,老师认为他可能作弊了,在没有查实的情况下让他补考,后来发生了特别坏的结果。如果真的是按这个逻辑发展,老师就忘了自己是谁了,即便这个孩子犯了错,我们依然可以用好的方式引导他。

有一个关于陶行知先生的经典故事:他在操场上看到了一个小孩打架,他说你去我办公室。小孩先去的,陶行知后来的,一坐下陶行知就打开抽屉——这块糖奖励你,按时来到我这儿,比我来得还早,说明你尊重我;第二块糖,我叫你停下,你就没再打架了,你听了我的劝;第三块糖,我了解了你打架是为了帮别人出气,仗义。这孩子就慌了,说您打我得了,我是错了。第四块糖,知错就改,你可以走了。这个故事说明:教育可以有非常善意的面孔,去塑造好的灵魂、好的孩子;惩罚是恶意的,体现自己权力的,绝不会是正好、正确的教育。

樊登:我经常会把陶行知的这个案例用在领导力的课堂上,去讲怎么塑造他人的行为。塑造他人行为最有效的时间是在他做对的事的时候;在一个人做错事的时候,是拉近距离最好的机会。

李小萌:这个太有道理了,我拿我和我女儿举例子。我是一个特别不会收纳的人,我到现在的书桌都是乱的,为什么呢?因为我爸在小时候为这件事跟我发过好多次脾气——怎么这么乱!所以现在我一开始收拾,我心里就非常难受。我在教育我女儿的时候吸取了这个教训,她乱的时候我不说话,她偶尔收一次,我说你太会收拾了,你比妈妈收拾得有效果多了。现在你只要一说:哎,有点乱。“妈妈,我来个大扫除!”这桌子就干干净净的,我说你那么多书都收哪儿去了?不告诉你。她就觉得我是收纳小能手,她跟别人讲:我是收纳专家!我们俩收拾行李,她俩小时就装完了,我的箱子开一天。

樊登:而且因为你爸爸对你用那种方法,你很有可能会跟你老公经常为了收纳的问题吵架。就是这儿摆得乱糟糟的,那儿摆得乱糟糟的,你老公只要说不耐烦的话,你马上就生气。原因很简单,人结婚也是为了疗愈嘛,所以你把书桌搞得特别乱,其实是你在寻求爱。你觉得谁能够包容我,让这个书桌扔这么乱,就是爱我。所以潜意识当中,父母越是强调让他改的那个东西,他越是不会改。很多孩子就是小时候接受父母的这种呵斥和长期的唠叨,导致他的行为不会发生改变。

李小萌:所以养育真的不是一时的事,它是一生的事。我觉得我成为一个妈妈以后自己获得的成长和疗愈,可能还大于我女儿获得的成长。因为我是在一个比较严格的父亲的养育下长大的女孩,我养了孩子以后才发现,我在内心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蛮苛刻和严酷的。如果问全世界谁对我最严格、最苛刻,就是我自己。我对自己经常是否定的、批判的态度,如果事没做好,就有“哎呀过不去”那种感觉。然后因为我开始包容一个小生命,体谅一个小生命成长的不易等等,我就突然发现我对自己比以前好了,敢于爱自己,敢于鼓励自己,什么事做差了——差就差吧,下回好点就行了。

樊登:所以这个善意是双向的,你给别人善意,你自己也能够感受到善意;然后你骂对方一句,你自己也会觉得心颤。

李小萌:没错,就是双刃剑嘛。我有一次去骑行了大概十几天,灰头土脸的,体力极度透支。然后当地会给这些骑行的人一个接风的仪式感,当那个歌声和音乐起来的时候,我就摸着自己的胳膊说:这一路走来你也不容易——眼泪“哗”就下来了,我觉得那个体验很神奇。

在我之前四十多年的人生中,我觉得我都是在期待外界给我什么,我的稳定感、安全感、给我的肯定,都希望外界给我,从机构到父母,到生命中的男人。在那一刻我发现,自己对自己的安慰才是最有质量的。我看见我自己了,我抚慰了我自己。但我这个能力从哪儿来的呢?是我成为妈妈、养育小孩的过程中慢慢建立起来的。我不仅看见了我的采访对象,看见我身边的人,我还终于看见我自己了,如果你浪费了这样的一个生命成长的过程,只是单向地去说孩子这个事、那个事,其实蛮可惜的。

樊登:什么叫“善意的学校”?我有一个例子。我有个大学同学,小时候最糟糕的是作文,每次都写得乱七八糟的。结果后来来了一个老师,这老师特逗,给他拿了一本作文的杂志,说你抄一篇,这次作文你就照这个抄。然后他说这老师不是害我吧?老师让他抄作文,他就照那作文抄,抄完了以后,老师把他的作文当范文念了一遍。

从那以后,他作文的问题就解决了,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会写作文,不就是那么一篇文章吗?这种手法都敢用,这就是一个老师,见到了一个完全没办法的学生,他最后使出来的这一招。实际上他用的是一个善意的方法,先帮你建立自信,让你爱上这个东西。他后来到大学跟我同一个宿舍,跟我讲这事的时候,我当时觉得很吃惊,说你们教育方法这么先进呢!我们从来没有这样的,他们可以这样。

李小萌:我女儿学英语的时候,就给我一个启发。虽然她那是一个学习,但其实也代表了很多做人的道理。她一开始学英语,上来就是写挺长的一篇小作文,但你一看没有一个词拼写是对的。你要念呢,也能念得出来这是哪个词。我就跟她们老师交流了一下,我说我看这语法和拼写错误,你都不纠正,你肯定有你的道理。他说对,因为孩子在英语学习的过程中,未来多少年都要在语法、拼写上下功夫,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觉得她行。

樊登:兴趣。

李小萌:她觉得她能驾驭这么一篇写满了的作文,能够有快乐地表达自己的这种勇气,这比什么都宝贵。这个建立好了,语法、拼写不是问题。

樊登:你说得我难过死了,我的英语就是卡在这事上面。我的英语就是一直学语法,学拼词,不能出错。恨不得给人发个电子邮件,我都要查一下这个语法对不对。但是你让我写这么长一篇,从来没试过,一辈子没试过。人家这等于从三岁就开始写这么长一篇。

你别说英语学习,就说中文学习,很多小孩害怕写作文,尤其一二年级的。后来你分析一下,他不是害怕写作文,他是很多字还不会写呢。他一看老师上来就要写,他觉得他不会写。现在好的教育就会说,先从看图说话开始,你先说嘛。

李小萌:所有的基础都是表达。怎么写是慢慢学的技能,但表达就是能力,它是不一样的。前一阵子有人跟我说,我孩子六岁,你帮我培养一下演讲。我说亲爱的,演讲不是一个技术培训,它是一个人愿意向别人发出自己的声音,告诉别人一件有趣的事、一个想法,想去影响别人和影响世界,然后才是那点小技能的问题。六岁的孩子怎么想去影响别人?太早了,青春期可能还有可能。

就像我写书一样,我其实最早被出版社要求写书是在2003年。我们登珠峰的时候,我在那儿待了五十天,直播人类登顶珠峰五十周年纪念,挺极限的一件事。他们就说要求写书,写了大概几万字吧,我就停了。

樊登:没写了?

李小萌:没写了。我觉得可能也是不够勤奋,但还有一个主要原因,我觉得这就是个人体验的问题。

樊登:想表达的没那么多。

李小萌:个体经验有没有必要、有没有价值印成白纸黑字给别人看?我觉得我的作品应该在屏幕上已经传达好了,传达完了。

樊登:怪不得你这书含金量这么高,达不到要求你都不写。

李小萌:对自己要求太高,一直对自己苛刻地评价嘛。但当这次出版社向跟我提出这个邀请的时候,我觉得心里一动。我觉得我有了十年的实践、阅读和思考。我好像愿意向别人传达一些东西,想要告诉那些在焦虑中的妈妈说:没事儿,没什么大不了的,好好享受这个养育的过程。

樊登:听我们讲书的教育工作者很多,我特别希望能把“善意的学校”这件事传递给大家。真的别觉得只有严酷地对待、冷酷地要求、分数和指标才是对孩子最负责任。给他爱、给他鼓励、给他信心,让他感受到周围人的善意,这才是一个学校最应该尽到的责任。

李小萌:我书里面还专门提到在学校教育里要慎用竞争机制。咱们几乎从幼儿园就开始给小孩排队、比较。父母会比较——邻居家的谁谁谁,是吧?有了二胎以后——你看老大怎么样……

樊登:我们老师最常说的话是:一分!你以为只有一分,这里边几万人!对吧?就差一分。

李小萌:如果我所有的难受都是因为别人的好,这就麻烦了。从心理学上讲,所有的这种比较和竞争,尤其对小孩来讲都是伤害。我女儿最近特别讨厌上游泳课,然后他们老师就说:你们可能给她评价太多了,她太想要做好了,她跟别人一比她游得慢,就不想上了。要跟自己比。我说这书上的话能从老师嘴里说出来,我很感恩。要跟自己比,比自己好一点,就该给自己鼓掌。

樊登:那天我跟某个专家聊天,他就讲:我们在学校里培养了孩子太多的竞争能力,但是实际上在社会当中,真正能够让你养家糊口的是合作能力。没有哪个人说我把所有人全打败了,所以我成功了,不是。是你跟更多的人合作了,所以你成功了。但是我们很多学霸、很多孩子,养成的习惯就是单兵作战:我看什么参考书,不让你知道;这题我会做,我不跟你讲,对吧?最后的结果是你确实异军突起,分数很高,但考试只是一个模拟环境。

李小萌:老师用竞争的方式确实容易管理。比方说我一个朋友讲她女儿,她女儿在幼儿园就是一个能量满满的小姑娘,一年级一上学,天天回家累得不行。然后有一次他们去旁听课,课都上完了。老师说,来,男生在前门集合,看看几秒钟。“啪!哗哗哗——”男生集合,哦,8秒;我们看看女生能不能7秒,在后门集合,女生“哗——”就开始集合。她在所有的细节当中,都是用这样的紧张态去表现,那她怎么能体会到快乐呢?

小孩如果能够彼此看到对方哪儿有优点,然后同时又知道我在哪儿是擅长的——你数学好,可是我体育强。不断地看到别人的优点,又肯定自己的特点的话,他才能不断地往前走。如果总是在竞争中,因为别人的失误自己赢了,或者因为别人的成功自己败了,他在这个当中是没有办法真正获得心灵的成长的,而且很有可能获得的是伤害。可是竞争机制好用。

樊登:就是控制。幼儿园从贴小红花开始就控制了,只要一贴小红花孩子就老实了,就呆呆地盯着那个小红花。我特别反对给孩子贴小红花的奖励。

李小萌:我也是,我们家当时有一个阿姨,蛮有教育理念,就给我女儿弄个表,贴小红花。我就给撕了,我说我们不用这样,她是为她自己做事情,不是为了别人的评价在做事情。评价这件事就要特别谨慎,我们太容易评价了。

而且家里如果变成了一个道德高尚的殿堂,孩子就会有离家的冲动,就想早点跑。你看我们大人,可以有各种的小心思,可以有各种懒惰,或者道德上也有各种对自己的放纵了。可是当你教育孩子的时候,你希望他像一个圣人一样的,一张白纸一样,没有任何污点。稍微有一点点你就给他特别强的那种否定或者评价,这也不公平。

樊登:我们也不知道这样说了能起到多大作用,但我们只能一遍一遍地说,希望我们的学校、教育工作者自己能够放松一点。很多老师也会有难言之隐,老师也会说没办法,学校的考评指标、教育局的考评指标就这样。

李小萌:所以为什么要举全社会之力,因为它确实是一个从监管部门政策的制定,到具体的实施,到每一个瞬间;老师跟孩子相处,父母跟孩子相处,一套系统慢慢捋顺,让一个个的环节解绑,最后才能把这种善意真正给到孩子身上。如果我们每个环节都在抽紧,那其实受苦的还是我们的小孩。

你好,小孩读书笔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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