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思想实验》2.关于心灵

《思想实验》读书笔记和读后感。接下来,这部分是关于心灵的思想实验。关于心灵的思想实验里边,第一个叫作“消失的大学”。

思想实验读书笔记

笛卡尔是提出“身心二元论”的人。他认为身和心是分开的,就是我们的心灵。什么叫心灵?笛卡尔一直在问,什么是我们的心灵。他认为心灵是我们身体机器当中的鬼魂,就我们这个身体是个机器,大家能看到有结构、有血液、有神经。这个通过解剖我们都能理解了。

但是心灵在哪儿呢?为什么会出现心灵这么一个东西,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,所以笛卡尔百思不得其解说,心灵跟身体到底是什么关系。但是,他们认为,心灵一定是跟身体不一样的东西。所以有了“身心二元论”。

这个时候有一个哲学家,就提出了一个“消失的大学”这个思想实验。他说什么呢?假如你们到了复旦大学,有人带你到复旦大学参观,说这里是图书馆。好,你看到图书馆了吗?看到图书馆了。这里是教学楼,看到教学楼了。这里是学生食堂,看到学生食堂了。这里是学生宿舍,这里是操场,全都看完了。

看完了以后,这个参观的人说:“那复旦大学在哪儿?”说让你看了这是宿舍,这是教学楼,但还问复旦大学在哪儿,这叫作“消失的大学”。

比如说,一个小孩在看那个军队,看军队进行行列式游行,然后说现在走过的是陆军,现在走过的是海军,现在走过的是空军,现在走过的是警察。全部走完了以后,小孩问军队在哪儿。这个错误叫作“范畴错误”。

什么叫“范畴错误”呢?就是学校和教学楼、宿舍、食堂,不是同一个范畴的事。你把这不是同一个范畴的事,非得放在同一个范畴里边来思考,所以就会犯这样的错误。这导致你看完了宿舍、食堂、教学楼以后,你还问,学校在哪儿。那这就是说,笛卡尔所问的那个心灵在哪儿,跟我们的身体不是一个范畴。

我们的心灵的想法怎么产生的呢?就是由这些物理的东西产生的,你如果能够研究清楚大脑当中的放电、神经信号的传输,然后捕捉到这些电信号,你就知道你的大脑的思想怎么产生的。所以,用这个“消失的大学”来帮我们解决笛卡尔关于“身心二元论”的疑问。

好玩吗?就是你不用再去问,心灵到底在哪儿了。心灵就是由这些东西组成的——这就是教学楼,这就是血管,就是你的宿舍,那就是食堂,综合在一块儿,这叫心灵。所以“消失的大学”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概念。

第二个,叫作“图灵测试”。1950年的时候,因为刚刚经历过第二次世界大战,他们用计算机的雏形加上图灵的天才,破解了特别多德国的密码。接下来就引发了计算机的发明,然后慢慢地人们开始想:计算机这么厉害,将来有没有可能有一天取代人类?计算机有没有产生人工智能的可能性?

这时候,图灵提出来说,不用争论什么叫作真正的人工智能,就是你没法争论这个机器是不是具有人的灵魂,是不是像人一样聪明,这个没有意义。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是测试一下,它是不是能够具备这个能力就好了。你不用管它脑子里边是血肉还是机器,只要它能够实现我们要的那个目标。

什么目标呢?图灵说,如果一个机器,能够在五分钟的时间之内,有能力让30%的评委听不出来它是人还是机器,这个机器就通过了图灵测试。这也就是说只有70%的人判断对了,说这是个机器,这不是人,而30%的人都会觉得,搞不好是人吧,那么这个机器就算具有了人工的智能。这个叫“图灵测试”。

现在已经有很多的东西可以通过图灵测试。最早有一个通过图灵测试的机器,特别有意思。2014年,叫作尤金的机器人——你听这个名字:尤金。

为什么叫尤金呢?这个机器人模仿一个乌克兰的小男孩,骗到了超过30%的评审,但事后有人就反对说这个无耻。为什么呢?说它为什么要模仿一个乌克兰的小男孩,它为什么不模仿一个美国的小男孩?因为乌克兰的小男孩本身英语就不是母语,所以这个乌克兰的小男孩,说了很多错误的语法的英语,评审会觉得是那个小男孩不会。所以,这个机器其实是说了很多错误的语法,但是被这些人听到,说反正是乌克兰人,说错也很正常。所以,骗过了30%的评委。这很聪明。它如果假设是一个美国小男孩,那可能很快就被识别出来了。

在图灵测试当中,有些问题机器人是非常难以回答的。比如说,你问它:“西丽,附近最近的咖啡馆在哪儿?”这很容易回答,因为它搜索就搜到了。它最难回答的是:喝下一口冰镇苏打水的感觉,是头部炸裂还是脚底发麻?这种问题机器人回答不了。它不知道喝下一个冰镇苏打水以后,到底是这儿“嘭”地一下子,还是脚底下麻的那种感觉。所以,这是“图灵测试”。这是一个很著名的思想实验。

然后第三个,就是维特根斯坦的思想实验,叫作“盒子里的甲虫”。你们知道维特根斯坦是一个天才型的哲学家。他最重要的贡献,就是他认为很多我们在生活当中所引发的矛盾、不理解和哲学的奥秘,都是因为语言的问题。就是语言产生了大量的隔阂,从而会导致我们产生大量的误解。

比如说,古希腊的人说,你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。他说,你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,是说那个河流早就变化了,早就流走了。所以,你第二次来的时候,这河流就变了。

维特根斯坦说,那好吧,你怎么回家?你家在河的那边,你不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,你根本连家都回不了。这就是文字游戏,说大量的哲学产生的悖论,就是文字游戏。

因此,维特根斯坦提出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实验。他说:“如果每个人都称自己有一个盒子,盒子里有一只甲虫。但我们既看不到对方盒子里的甲虫,也不向彼此描述自己盒子中的甲虫。那么“甲虫”这个词的含义究竟是什么?”

各位理解吧,就是我们现在能够理解甲虫这个词是什么,是因为我们脑子里面有一个共识。我们大概知道那个东西是甲虫,但是假如我们把这个甲虫放在盒子里边以后,这里边到底是什么不知道。有可能你打开那个,你说甲虫的盒子是一个口香糖,那个东西被你认作是甲虫。所以,这时候你发现甲虫这个词,只是我们共同认可的一个符号而已。它并没有实际确切的含义。

那这个东西要叫杯子,你非得叫杯子,那就叫杯子。你把这叫玻璃,也行。或者咱们一块儿约定说这叫桌子吧,咱们以后把这个叫桌子,那就叫桌子了。中文里边有两个字特别有意思,一个是射箭的“射”,一个是高矮的“矮”。你回家好好琢磨,这俩字应该是造错了。高矮的“矮”,就那个人的高矮。你看射箭的“射”,这边一个“身”,这边一个“寸”,一个人的身体只有一寸高,这个字才应该念“矮”。高矮的“矮”,这边是个“矢”,这边是个“委”,我要把这个矢射出去,这才叫作“射”。所以,人就是这么奇怪,但是因为我们之前约定了那个字念“矮”,约定了那个字念“射”,所以这么多年来,一直就那么约定下来。

所以,维特根斯坦认为:“我能否这样认为:人类间的共识决定了什么是正确的,什么又是错误的?这就是人类口中那些‘正确’和‘错误’的存在,大家是通过各自使用的语言来表示认同的——因此这并非看法上的一致,而是生活形式上的一致。”

“所谓‘感受性’,即个人的主观经验以及心灵的定性问题,当我们对其他人一无所知,就像对盒子里的甲虫那样时,我们怎样理解他们的感受性呢?又该怎样解释主观经验呢?这被视为有关意识的难题之一。”

所以,到最后你会发现,语言学的背后是哲学。大量的哲学问题,是因为语言造成的。这是维特根斯坦的思想实验。

第四个思想实验“中文房间”。假如有一个男人被关在了一个写满了中文的房间里边——你知道对于西方人来讲,中文是特别难懂的语言。他根本不懂,写满了中文的房间里边,然后没有人理他。但是,给了他一套词典。这套词典可以查关于中文的一切知识。然后从房间外边投进来一份英文的信,给这个男人的任务,是这个男人躲在房子里边,通过查那些字典和中文房间里的东西,把这封信翻译成中文。翻译成中文以后,从这个房间的这一头投出去,所以,这个房间这一头投入英文信,那一头投出中文信。这个男的在里边拿着那个字典,不断地翻,不断地查,然后给出答案。最终的结果,是这个男的始终都不懂中文,他并没有学会中文,但他可以把它从英文翻译成中文投出去。

这个“中文房间”的实验,告诉我们的是什么呢?就是“如果在执行了能让人理解中文的程序后,屋内的男人还不懂中文,那么,在同样的条件下,任何电子计算机也无法做到这一点。因为电子计算机有的东西……那个男人都有。”

所以“‘中文房间论证’的目的在于,解决关于‘对符号的形式计算可以产生思想’的争议”。也就是说“这一过程中仅处理‘语法’而非‘语义’。”“纯粹是从形式或语法上定义的。然而,心灵有真实的心理或语义内容,我们无法仅通过对语法的操作,从语法中得到语义。”

“机器智能必然忽略大脑在生物学上的特殊力量,而这种力量引发了认知过程的产生。”这也就是说,将来当我们要面对特别多的人工智能的东西的时候,我们都需要问这个问题,这个人工智能是真的懂吗?就是当一个人工智能的伴侣,能够跟你谈恋爱的时候,能够跟你说情话的时候,你会觉得它是真的懂得情感吗,还是它所有的处理过程,使得它呈现出来了一个懂得情感的样子?这引发了巨大的争论和想法。

后来,就有人说,只要它能翻译,我就认为它懂。你干吗管它那里边发生什么?你就把它当作是一个懂的,不就完了吗?但是也有一派观点认为,不能够认为叫懂,那个东西只是运算,只是通过那个中文房间加工出来的。

第五个——后来相应的还有另外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思想实验,叫作“玛丽-色彩学家”。这个玛丽是一个色彩学家,但是从小就生活在一个黑白的房间里边,给她看的一切东西都是黑白的,就像我们小时候,看的都是黑白电视一样。但是,她在这一生当中,都在学习关于色彩的知识。她成为了一个具备几乎所有关于颜色的知识的一个色彩学家。

好了,等到她30岁这一天,突然之间打开房间,把她拉到了户外。她来到咱们这个彩色的世界,她看到了红色。这时候,请问各位,她还能不能够学到一些新东西——就是因为她在那个黑白房间里边,已经学完了所有关于颜色的知识,这时候她亲眼看到了这个颜色的时候,她还能不能够学到新知识?

这是一个很著名的思想实验,就是我们需要讨论的,是感受性和物理事实之间的关系。我个人的感觉,我会觉得咱们中国有一句话叫,“纸上得来终觉浅”。你在纸上读了那么多,但一上战场照样慌了,照样害怕。但是,我认为我这个答案还是肤浅的,就是这个思想实验是推到极致的。她对于红色都能说得出来。

或者我问你们,她走出来以后,能不能识别什么是红色?她从小生活在黑白房间里边,是一个色彩学家。当她人生第一次看到红色的时候,能不能够识别出来什么是红色?

那我们来听一下他们的解释:“在物理主义者哲学看来,感受性必然属于物理事实。因此,同其他物理事实一样,它必然是可知的,我们或许能够通过阅读或学习来了解它。如果通过这些方法,它仍然不可知,那么物理主义者必然是错误的。由于感受性包含的知识远远超过物理主义所能提供的,所以其被视为‘反物理主义’的知识论证。而存在超越物理范畴的认知或事实的可能性,则驳斥了物理主义的有效性。”

说起来有点拗口,实际上,就是告诉你,“玛丽-色彩学家”这个实验,就是为了反驳物理主义,也就是说你没法通过文字、公式、数学,学到这个世界的一切。很多东西就是通过接触、通过感觉、通过经验积淀在你脑海当中去的。

当然,你说未来会不会有一个脑机连接把所有的这些数据事实,通过脑机直接灌输在你的体内,让你误以为自己有这样的经验呢?这是另一个层面的哲学问题了。这是关于心灵运作的一系列的悖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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