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大象的退却》的读书笔记和读后感。说完大象的退却,第二部分,我们来看看森林砍伐的问题,看古人是如何与森林相处的?
伊懋可在这部分的开头列出了两个事实:其一,两千年前,在中国东部,人们为了做一口棺材,会把整棵树砍掉。其二,如今,中国人均木材储量大约是每位居民十立方米,仅仅是世界平均值的八分之一。伊懋可依据古文献中的描述,得出的结论是,古典中国的核心文化并不依恋森林,古人把树木看作是一种资源,能出产水果、坚果,能用作建筑材料,能劈柴烧,能用于养蚕。
我们来看柳宗元的一首诗《行路难》,开头两句是“虞衡斤斧罗千山,工命采斫杙(yì)与椽(chuán)”,这首诗的大意是说,管理山林的小官带着伐木者上山砍树,伐木者把树木砍倒,但只运走十分之一。剩下的绝大部分木材,横七竖八,乱堆乱放,一场山火就烧个干净。侥幸没被砍伐的小树也不能免于灾难,被践踏在沟壑里,难以继续生存。满山木材尚未长成,就被毁掉,山岩光秃秃地耸立着,使大自然的生态失去了平衡,必将贻害无穷。
我们在古人的诗词中能找到很多对树木的描写,苏东坡曾说,“人皆种榆柳,坐待十亩阴。我独种松柏,守此一寸心。”他写过一首诗叫《万松亭》,说湖北汉口的麻城县县令曾经在道路边种植十万棵松树来庇护行人,但不到十年,由于砍伐和山火,只有十分之三四的树木幸存下来。诗人关注的是树木给生活带来的便利和美感,而不是森林的环境保护作用。
有研究岭南环境的专家说,1700年,岭南有一半土地为森林覆盖,但到1937年减少为5%到10%。大规模的森林砍伐发生在18世纪,这一时期,岭南的人口和耕地面积都超过了宋朝和明朝的最高峰,官府鼓励农民开垦丘陵,农民周期性地放火烧山,造成了森林面积的逐渐减少。
伊懋可的这本《大象的退却》,一大特点就是对古文献的梳理。他说,我们在不同时段截取横断面,可能会感受到缓慢累积的长期变化,但对身处其中的人来说,他们看不到这一点,直到森林被破坏的迹象明显到被人注意和重视。
举个例子,1851年,在湖南南部侗族聚居的保山寨,长老们制定了一份保护树木免遭过度砍伐的制度,他们在碑刻上留下这样的文字记录,文字有点长,我读一小段:“此山林之茂,素以如此?不然。百年之古,曾遭浩劫……合抱之木常有数千。至后人不肖,挟私妄破,以致山木之美转成濯濯。”意思是这里曾经有茂密的树林,合抱之木都有上千棵,但后来有人肆意砍伐,把山砍得光秃秃的。所以,寨子里的长老们商定,凡是村寨边的左右前后,一切树木都要好好栽培,不可买卖,不可砍伐,这样才能挽回森林的茂盛。
从这篇碑文我们可以看到,在中国即将进入现代的时刻,偏僻的山区也面临森林资源匮乏的问题,而那里的人们关爱森林,希望子子孙孙生活在森林的环抱当中。
《大象的退却》3.第二部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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