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大象的退却》的读书笔记和读后感。好,我们先说第一个词,“大象的退却”,看大象的生存空间是如何一步步被压缩的。
人类学家曾提出,人类历史上有一个很重要但又未被察觉的心理变化是,当我们再也不能靠采集和狩猎在几小时内就轻易获取食物,而是为了生存就要有意识地把我们组织起来的时候,我们对周围世界的不安全感和疏离感就会加剧。
从中国古代文献中可以看出,统治者都是重农主义者,他们一直都把食物短缺当成一个巨大的威胁,比如《管子》中就说,“三日不食,比岁饥;五日不食,比岁荒;七日不食,无国土;十日不食,无畴类,尽死矣。”三五天没饭吃,就是饥荒之年;七天没饭吃,国土就没了;十天没饭吃,大家都玩完了。把大家组织起来过农耕生活,那么,野兽出没的森林就会被当成荒蛮之地,荒地需要征服,野兽要被赶走。
在《诗经》中,有一首宣扬周王室神圣统治权的颂歌,叫《皇矣》,开头四句,“皇矣上帝,临下有赫。监观四方,求民之莫。”后面接着是一串动词,“作之屏之”,“修之平之”,“启之辟之”,“攘之剔之”。这几个动词是啥意思呢?大意就是清除灌木,砍伐山林,清理杂树,去掉直立的或横卧的枯木。收拾干净干什么呢?种地。周王朝的始祖是后稷,他被我们视为农神,是他教会了我们种粮食。要想过农耕生活,就要先砍伐森林,清理出一块土地来。
古代的农耕生活,并不是岁月静好的田园牧歌,人们想过得安稳、过得好,就要不停地向大自然索取,跟大自然斗争。在某些地方,人类与野生动物的搏斗是生死攸关的大事。在云南洱海周围,白族人的土地上曾经有巨大的蟒蛇出没,吃家畜,也吃人,要消灭它们,就要进行英勇的搏斗。在大理的古籍中,记载人们用火来驱逐犀牛、老虎和豹,只有这样,人们才能安全地在湖岸边的沼泽地耕种。人和野生动物争夺生存环境的斗争,一直在历史中持续。
那么,人和大象的战斗是如何展开的呢?作者说,主要体现在三条战线上。
第一条战线是农民清理土地,用于农耕,从而毁坏了大象的栖息地。大象需要生活在没有陡坡的温暖湿润的地方,理想的环境是靠近水源或湿地的森林。大象的体重可以达到好几吨,每天要消耗大量食物,要喝水,要用水来洗澡、降温,大象繁育缓慢,孕育一头幼崽需要1年半以上,大象数量减少之后,很难在短期内恢复。大象有一定的智力和记忆力,它们不太容易适应环境的变化,但有能力迁徙。它们喜欢群居,如果人类不招惹,大象并不具有危险性。然而,离群的大象或者被群体驱逐出来的雄象,则会非常危险。
大象有时侵入城市,原因是它们可利用的资源日益减少。大象怕热,它们生活在森林中可以避免阳光的直射。如果没有树木的遮蔽,大象就无法生存下去。树木被毁,大象就会远离。福建龙岩市武平县有一个象洞镇,镇子里还有大象雕塑做标志,但那里早就没有大象的踪迹了。宋朝时有一位文人记述,说象洞位于潮州和梅州之间,那里没开垦的时候,有大象逗留,“其地膏腴,稼穑滋茂”,土地肥沃,适合种庄稼。到14世纪,那里方志上的说法就变成了“林木蓊翳,旧传象出其间。”也就是说,森林依然在,但大象已经变成了传说。
人与大象的第二条战线是,古时候农民为了保护自己的庄稼免遭大象的踩踏,需要除掉大象。明朝的一位作者,描述过广西沿海地区的合浦县捕杀大象的故事,1547年,当地的大象踩踏了很多庄稼,驱赶不走,太守就和乡绅们商议,组织乡民猎杀大象,做木栅栏包围象群,挖壕沟,用火攻,大象怕热,不出三四天就死光了。以今天的眼光来看,这种做法非常残忍,但在当时看来,这是人们保护家园和庄稼的正当行为,无可厚非。
第三条战线是,人们为了象牙和象鼻猎取大象,象牙是一种贵重的材料,大象鼻子是一种食材,大象还可以加以训练用于战争,我们看小说《三国演义》,诸葛亮“七擒孟获”的那一段故事,孟获手下就有一支队伍是驱赶大象发动进攻的。大象在观赏、食物和军事等方面的“实用功能”,却成为它们遭受厄运的重要原因。
这就是大象的退却,大象的聚居地在逐渐缩小,其实不只是大象,许多其他野生动物也都面临着类似的问题。
比如,在上古时期,犀牛和大象一样分布广泛,犀牛皮是制造士兵甲胄的材料,犀牛角可以入药,当作解毒剂,所以人们疯狂地捕杀犀牛。到9世纪,铁制盔甲早已取代兽皮,但对犀牛角的需求,还是诱惑人们去猎取这种繁育缓慢的动物,这导致犀牛渐渐绝迹。又比如,在17世纪初,台湾原住民开始猎鹿,每年向日本出口的鹿皮达到10万张,鹿群日渐减少。随后汉族农民开垦草地,使整个台湾的鹿几近灭绝。
需要说明的是,作者虽然列举了这些历史事实,但他并没有一味谴责古人虐杀野生动物的行为,而是承认在特定的历史时期,在生产力有限的情况下,人类同动物的此消彼长,具有一定的客观必然性和正当性。因为有的时候,同动物搏斗,关乎人的生死。
《大象的退却》2.第一部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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